那个“无耻”的小孩

中学时期一起负责设计毕业刊的朋友Hooi Lee昨天传来一则“HL新闻简讯”。

我相信她的简讯一定吓呆了好些人。不过，我并不觉得震惊，仿佛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。

“父亲节当天，我选了个公共场所，Kinokuniya Cafe，向爸妈宣布我将再次辍学，而且不再转科或转校。还附送个给我两年时间投入我想做的事、不打工的无耻要求。谈判竟然成功，多谢我从禅宗借来的vocabulary。在公共场所谈判可以压抑太激动的反应，最多打翻杯子。各位，以后问候时请别再以你功课交了没来开头，因为我介意。请不要问我要做什么因为我已经知道，或成事机率多高因为我到时才会知道。(lol)自由，oh自由。（上班族，上班要准时好吗？）”

我看了以后，笑了一下。传了“Enjoy yourself, 恭喜恭喜！不过，你还蛮无耻的。希望你会做一些对地球有益的事啦。”

她回复：“你应该是唯一说恭喜的人，其他的都很没礼貌。我晚餐吃斋，加不乱丢plastic bags已经对地球很尽力了，好吗？”

HL是高材生，或者应该说是精英分子。我们曾经都是精英班的学生，不过她比我优秀得多。她是第一班，我是第四班。后来第四班的这个人转到美术班，而美术班就是被副校长归类为全校最烂的垃圾班。我们原本不会再有交集，却由于参与毕业刊的制作，我才认识了她。那年是2000年，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。以后如果想起，再慢慢写。

现在已经是2008年，我们并没有成为我们当初以为彼此会变成的那个样子。但是，我们似乎都活出了那个样子的本质——忠于自己。

对家长来说，自己的孩子若是精英分子，若是高材生，却放弃了学业，应该是不容易接受的。但是，我相信HL的父母都会为她的勇敢感到些许骄傲吧。当每个人都认为你应当作某件事，而你发现你其实更想做别的事情，能撕掉别人给你贴的标签，义无反顾地去追求你想做的事，何尝不是一种勇敢？

1999年，我在升上中四的三个月后放弃了理科，也放弃了当精英班的学生，妈妈支持我的决定，副校长才批准了我的申请。可是，副校长却担心我追不上，劝我放弃。我那时候大概是吃了豹子胆，竟然敢跟副校长打赌我一定及格，副校长说：“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及格？”我记得我说：“我有信心，而且我会尽最大的努力。”

如果你问我求学时期最快乐的时光是哪一段，我的答案是中四和中五这两年，因为我每天都在做着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。我非常感激妈妈信任我，并支持我的决定，我才会拥有那么珍贵的回忆。

现在是2008年6月，我相信HL已经走在她想走的路上，愿她享受这精彩的人生旅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