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尽力了吗？

昨天，还未踏入小涵和小净的家门，家长就跟我说：“你去看他们考到几差！”

我当时想：假期之前已经知道的成绩，两姐妹最低的分数分别是80和94，其他科目都是他们拿手的，除非空了一页没做，不然不可能低过80分了，究竟会有多差？我已经准备好小礼物要奖励他们，因为他们真的很努力地准备了啊。

结果，我还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差，因为并没有比80和94更低的分数了。

对我来说，二年级能维持在95以上就算是非常优秀了，偶尔粗心被扣几分是在所难免的。而三年级的国语作文开始有点深度，还未进入状况的学生能考到85分以上，也很好了啊。

教补习几年，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要求那么高的家长，但这次心里特别难受。

我问学生：“你们尽力了吗？”一般上，小孩都会点头，因为我会确保他们该掌握的都学会了，只要他们有尝试把全部考题做完，我就当他们尽力了。

可是，这两姐妹给我的回应让我匪夷所思。

“没有啦。哪有尽力，你看我的成绩那么差就知道我没有尽力了啦，有尽力就100分了。”

“当然是没有啦。分数那么低。”

我问他们：“你们知道什么是尽力吗？”

“尽力就是高分啦。”

“尽力就是100分啦！”

很明显的，这两个小瓜把“尽力”和“满分”画上等号。

虽然知道自己所说的肯定和家长的不一样，但我还是简要地向学生解释什么叫尽力。并告诉他们，我相信他们都有尽力，只是还有一点小粗心，下次再细心一点就好，然后把准备好的小礼物送给他们。

两个小朋友当然是高兴的。

小涵拿着小礼物若有所思。过了一会儿，她问我：“老师，为什么别人拿70几分，我妈妈说他考得不错，我考90多，妈妈却说我考得很差？”

我还来不及回答，她再问了一句：“到底是不错比较差，还是很差比较差？”

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，也不想回答，只是告诉她：“你这次考得很好，比起做习题的时候进步多了。”

我想，她应该会更摸不着头脑，很好和很差的标准是什么。

有一瞬间，话到了嘴边，我咽了下去。我一度想告诉小朋友：“妈妈说别人的孩子考得不错是礼貌，因为如果当着别的家长面前说她的孩子成绩差，那个家长一定会不高兴，这就是大人的说话技巧。”但如果说话婉转是为了维持与他人的良好关系，为什么对小孩说话不能多点鼓励呢？这么矛盾的现象，如何向小朋友说明？

我永远站在孩子的这一边，尽可能做对孩子最好的事，说对孩子最好的话。然而，我自己需要学习的，是怎么婉转地告诉家长，不要把孩子的成绩当作向别人炫耀的东西，不要拿自己的孩子跟别人的孩子比，跟孩子说话，不要自相矛盾……

孩子，你尽力了吗？

各位家长，你们尽力了吗？